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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身相许(小沃 姜饼拿一块谢谢(...)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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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车驶过宽阔朱雀大街,来到西市。

长安城一多半的胡人都集中在西市,能看到各种深目异容的各族人穿行。让姜沃想起李白那句“落花踏尽游何处,笑入胡姬酒肆中。”

只是今日他们去的并不是胡姬酒肆,而是一处长安城老酒家。

姜沃进门,就见墙面上散落不少各色墨迹的诗句——唐宋许多诗词家都喜欢在酒肆逆旅挥毫泼墨,将大作留在墙上,不少脍炙人口的佳作就这样传开。

她驻足,先注意到有两句诗专门用金粉镌刻在了墙上挂着的木匾上。

“醽醁胜兰生,翠涛过玉薤。千日醉不醒,十年味不败。”[1]

姜沃将这首诗念了两遍,觉得颇为直白,正在想为什么这两句诗单独挂在这里时,就听崔朝在旁轻声道:“这是圣人写的。”

姜沃闻言立刻用力点头:“果然是笔力雄厚,毫无浮夸之气。”

姜沃则把目光从二凤皇帝的诗上面挪开,继续颇有兴致地看其余的诗句。

姜沃回头笑道:“卢司马,别来无恙?”

卢照邻依旧是文质彬彬的模样,与几年前没什么分别。

他显然也很意外:“我昨日刚到京中,正想明日去太史局拜会。不想竟然在西市遇到太史令。”

姜沃点头:“奉太子命,在长安城内寻一处起建大慈恩寺的佳址。”

卢照邻点点头,又与旁边崔朝见礼道:“与崔郎也好久未见了。”

崔朝还礼:“卢司马。”顿了顿:“要不要一起饮一杯?”

卢照邻略一犹豫,还是点头道:“好。”

三人入座,姜沃就先问起孙思邈:“先生也回京了吗?”这几年,孙思邈一年里总有几个月在京中,与太医署一并重修《医典》。也就是去年,皇帝与太子几乎一年都在东征,李勣也不在,许多工作往下推的慢,孙思邈才多出去游历了几个月。

卢照邻这个邓王府司马,其实这些年跟着邓王的时间少,跟着孙思邈的时间多。

“先生也回京了。毕竟圣人也从灵州回长安了,先生想着年前要再给圣人请脉换方。”

孙思邈虽依旧不出仕,但二凤皇帝都让他参与修订《医典》了,他也就投桃报李,算着皇帝回京或是到了要换方子的季节,就回长安来。

姜沃听闻孙思邈已回来,就又在摸鱼之旅中,加了一个去处。

小火炉先端上来,但上面放着的不是一壶酒,而是一陶盆滚水。

接着才端上一壶翠涛酒与数道小菜。

崔朝就用一枚紫铜夹取过酒盏,先在滚水里将杯盏烫过,对姜沃解释道:“翠涛酒若是直接放在火上热,酒味就变了。若是冬日想吃热酒,就只好用温酒配热杯吃。”

说着将杯盏放在姜沃面前,给她倒了半盏。只见白瓷杯里酒液浮动,确实带了一点清浅的翠色,怪不得叫翠涛。

崔朝取第二个酒盏的时候,卢照邻起身:“那我先告辞了。”他露出了一点无可奈何的笑容,对两人直言道:“想要与东宫走近的并不只崔家,我昨日刚回京,就被伯父叫过去叮嘱了许久——故而,我就原打算明日去太史局拜会过,就直接离开长安去邓王处。”

“今日实无法与两位共饮同游,否则只怕伯父处另有交代。”

姜沃点头:“时已入冬,卢司马一路保重。”

卢照邻也道:“京中多风雪,太史令也保重。”

姜沃面对崔朝关于她酒量的疑问,虽说为了面子,很镇定从容的回了个‘挺好’,实则心里对自己的酒量还是有数的。

而且她也跟媚娘保证过再也不空腹饮酒。

因此面对二凤皇帝都赞的‘千日醉不醒’的翠涛酒,她只是很谨慎地抿了一口,然后将各色小菜都吃过后,才又慢慢喝了那半盏,并且就此打住。

两人出了酒肆后,只见天边乌云骤起,有些起北风,但刚喝过酒,姜沃却不觉得冷,反而觉得被吹得很清爽。

崔朝问起去哪儿,姜沃想了想道:“喝了酒也不好去先生的医馆。”崔朝便道:“太史令的房舍修缮好了,不如去看看?”

姜沃点头。

行了不过一刻钟,姜沃就觉得马车里的炭炉烤的她昏昏欲睡,而且这种颠簸让她有点眼前冒圈。

崔朝也发现她似乎有些倦怠之意,但想着这样的天儿,若在马车上睡着了,肯定会着凉的,就开口道:“说来,之前崔氏之事,我还欠太史令一个大人情。心中总是记挂着,可惜也帮不上太史令什么。”

他说完,就见姜沃盯了他一会儿,然后才慢吞吞道:“哦,没关系。”

“要是你的话,非要报答,可以以身相许。”

崔朝是怔了数息,才反应过来,他抬眸仔仔细细望进姜沃的眼睛,果然,往日透彻如幽幽深泉的双眸,不知何时已如细雨霏霏。

他试探问道:“太史令的酒量……是不是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好?”

姜沃并没听见崔朝在问什么。

在她眼中,只见崔朝先是愣住了,然后绯红色从他衣领处一路蔓延上来,直晕开到那薄薄的垂着的眼睑上,似乎春日的海棠,将初春的绯红渐次开遍。

接着他低垂的眉目抬起来,眼眸从睫毛后露出来,像是雾蒙蒙的山峦,忽然拨云见日,光耀明媚。

而马车里点着的油灯,又给他面容染上了一层暖绒绒的光晕,像是——

姜沃想了半天,像是什么呢?对了,像是烛火下的一块很精致,闪着可口饼干光泽的姜饼小人。

虽然好像刚吃过饭,但她就是觉得有点饿了。

于是准备伸手拿一块姜饼小人吃。

崔朝见她眼睛里神色越发飘渺,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,就觉得自己的脸颊被掐住了。

“姜饼拿一块。”还很有礼貌:“谢谢。”

崔朝:……

他抬起手,轻轻按住眼前人准备继续掐的手,叹口气:“等你酒醒了,我们可要好好聊一聊了。”

**

姜沃醒过来的时候,推开窗就见外头夕阳漫天。

房间倒是颇为陌生,她开动脑子想了一会儿,总算想了起来:对了,这是她自己的房舍,修缮好后她也没空出来看,就全都委托崔朝照看了。

她环顾四周,发现这里被照看的很好。

古时的宅子,不像现代的公寓楼,院落屋舍要是几月没人管,很可能就荒草丛生变成鬼片荒宅一样。更别提里面的木制家具,更可能会成为各种蛇虫鼠蚁的美丽新家园。

但此时她呆的这间房舍被照看的很仔细,不但家具被褥俱洁净,甚至她这忽然起意过来,家中也有足够几日用的炭火,正在炭盆和熏笼里明亮地燃烧着,屋里一点都不冷。

姜沃觉得有点渴,拿起桌上小火炉上温着的茶壶,倒出一杯茶喝了。

这才后知后觉:等下,我是怎么过来的,又是怎么睡了一觉呢?

一杯茶喝完后,她才逐渐清醒过来,再次惨痛地认识到自己的酒量,大概不是三杯倒,而是半杯倒。

还好翠涛酒后劲虽然足,但醒过来后倒是一点不头疼。

她也逐渐想起了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了——从酒肆里离开,坐马车过来,下车的时候她还有印象,也记得自己很正经的跟崔朝道别,说让他先回去就行,她有点累了,正好在这里歇一歇。

不错,这次醉的很完美。

她在心里给自己发了一朵表现不错的小红花。

姜沃看外头天色,知道今日是赶不回宫了,只好在这里住一晚。

既如此,她就出了卧房,准备去探索一下自己的屋舍,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点心可以吃,酒醒后总是觉得饿。

才出门,就闻到一阵香气,是酸汤鱼片的香气,这让她更清醒了。

“太史令醒了?”

崔朝端着汤出来的时候,姜沃还有点诧异,特意侧头看了看崔朝后头的厨房,发现没有别人才道:“你会做饭?”

“太史令尝尝看,只是可能不如李仙师。”

姜沃喝了一碗汤后,崔朝就道:“只喝汤也不成,一会儿可以出门去吃——这坊子里有一家很好吃的小食肆。”

在长安城内,暮鼓后所有坊门关闭,大路上是不许行车行人的,违者会被‘笞二十。’

大路上不能去,倒是百姓在每个坊子内部,夜里转一转没有关系,只要不翻夯土墙出去,外头的巡道兵士并不会进来逮人(除非是出现呼叫求救亦或是打斗的大事)。

因而有些想要多赚些银钱糊口,又肯操劳的人家,就会在坊子内支起小的铺子,专门做夜里的生意。

食肆、杂货、酒泸等最多见。

毕竟要买大宗的货物,还是会去东西市买。

能开在坊子内的,都是小门小户自家的生意,图的就是一个简便,且因做的是街坊邻居的买卖,反而最要干净实惠,否则坏了名声,就再无人光顾了。

姜沃也早听媚娘说过,有些小吃,倒是坊子内更地道,口味更佳。

此时就听崔朝说起,这一座坊中,就有一家小铺做的‘棋子汤饼’做的最好吃。白日里还会有人跨坊子专门来吃,买卖到夜里才会稀一些。

崔朝便问她愿意去外头吃,还是他去买回来在家中吃。

姜沃自然兴致勃勃要去吃现场:“汤饼还是要吃现成的才好吃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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