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> 刺青 > 第八十二章

第八十二章(1/2)

目录

晚上快十一点,原竞带着满身的雪花跑进了屋。章棋连忙迎上去。

“二少,”章棋说,“您衣服都湿了,我让娟儿姨去拿件干的来。”

“不用管我,雪突然下大了。”原竞麻利地脱了外套就往楼上去。

推开卧室的门,他红着脸急不可耐地把站在窗前的彭放抱进了怀里,把彭放吓得浑身一抖。

“原竞你干什么。。”彭放被他死死地搂着动都动不了,“你放开我。。”

“对不起对不起。。”原竞一只手抱着他的后脑勺真切地亲着他的头发,“我不该今晚留你一个人的。。我,我忙忘了真的。。后来我爸硬要我回去吃饭,吃到一半儿我才想起来。。”

“你不用对不起!”彭放突然大叫一声,狠狠踩了他一脚把他推搡开,眼里这么多天一直沉默的情绪终于苏醒。

“我不需要你回来陪我!你去哪儿做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都跟我没有关系!”彭放瞪着他,“我不想看到你。。你走。。你走啊!!”

“我不走!!”原竞用大一倍的音量吼了回去,握着他的腰重新把他箍了回来,“今天跨年。。我专门回来陪你的。。这样你都不能给我一个好脸色吗?你自己说说这么多天过去你哪天主动跟我说过一句好话!我他妈像狗一样巴着你,结果你呢!”

“别糟践狗,你连狗都不如。”彭放愤然地盯着他,拳头不停地要往他身上招呼,“你给我松手!!”

“你再说一次。”原竞捏紧他的下巴表情越来越冷,“我警告你,这几天我对你已经用了我这么多年几乎所有的耐心,你再不乖一点儿,我那天在浴室怎么治你,我今天还怎么治你!”

彭放浑身发抖,心里又怒又怕,却冷笑道,“怎么,装不下去了是吗,演了才不到一周的弱鸡伪善,现在又没忍住,破功了是吗?”

原竞的心跌入谷底,颤声道,“我没有演。”

“对,你没有演,因为虚伪就是你的本来面目。我知道,你一直在等待着我向你屈服,跪在你面前,向你发誓再也不会离开你的那一天。现在原竞我告诉你,你、做、梦。”彭放笑道,“你不要以为把我锁在这里我就对你无计可施。感情的事我对你没有信任,骏綦的事我对你也绝对没有情面。我等着,我等着看你怎么一步步把自己玩儿死,看你如何引火**到时候我一定毫不犹豫地给你多添一把火!”

“是吗,你这么迫不及待地要看我笑话,说得我都不太忍心辜负你了。”原竞怒极反笑,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,“不过你现在还是先想想该如何自保。你总说我囚虐你,好啊,有本事你倒是逃出去,等你真正摆脱了我,再来逞事后英雄吧。”

“你!!”彭放气得语无伦次,“你把我关在这里这么久,不怕警察找上门吗!”

“警察?哼,我等着他们。”原竞扯着他的胳膊往浴室带。

“你干什么!”彭放一只手扒着床拖住不走。

“洗澡啊,”原竞挑了挑眉,“我辛辛苦苦冒着大雪赶回来,你却只知道给我摆脸色惹我生气。我本来今晚是想好好陪陪你的,记住,是你浪费了机会。”

“我不进去。。”彭放颤声道,“你答应过不会勉强我的!”

“虚伪的人说的话,能当真吗?”原竞恶意地笑着,直接把他打横抱了进去。

“原竞。。原竞!”彭放在他怀里剧烈地挣扎,“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!你这个混蛋王八蛋放我下来!”

“不是说我弱鸡吗,不是嫌我伪善吗,”原竞把他放进浴缸里摁住不让他出来,一只手拧开了水龙头开始往浴缸蓄水,“我温柔待你你不要,搞了半天你还是喜欢暴力这套是吧,行,有求必应。”

“你神经病!!”彭放见他很快把自己身上湿透了的睡衣全部扒掉,急得眼睛都红了,“原竞你不是人。。快放开我!!”

“别叫了!再叫把你嘴堵上!”原竞把他两只胡乱在水中扑腾的手牢牢按住,“老子现在伺候你洗头洗澡仅此而已!安静坐着!”

“。。。”彭放眼角差点溢出的小水雾还没来得及收回去,声音小了许多,“我自己可以洗。。”

“我帮你洗,我边洗边上你,二选一。”原竞在彭放气呼呼的瞪视下歪嘴笑道,“你躺着就好,我昨天上网学了一套头部按摩,你感受感受怎么样。”

彭放僵硬地挪动身体,慢慢地躺了下去。原竞轻轻托着他的头,用洗发水在他头上揉泡沫,边揉边问,“舒服吗?”

彭放不说话,因为貌似挺舒服的。

“你说你干嘛老要跟我逞逞口舌之快呢,最后你自己也不高兴我也没了好脾气,”原竞柔声念道,“我承认,很多时候我是太暴躁了,可我真的意识到了,我也在慢慢努力地改,”

“今天是跨年夜,我对不起你,我应该早点回来陪你的,可我却把你一个人晾在家里。”原竞轻声道,眼里放空地望着天花板,“我们交往了这么久,可是好像从没有一起度过一个幸福的跨年。是我的错,我口口声声说喜欢你,但是在你最需要陪伴的时候,我从来都不在。”

彭放半睁开眼,温热的水雾挤了进去,又涩又疼。

“我现在向你保证,今后的每一个元旦,每一个新年,我都陪着你。”原竞真诚说道,“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这么抗拒我,排斥我,这样让我想对你好,都找不到出路。”

“你不能因为找不到自己的出路,也阻止了我的去路。”彭放小声道,“原竞,我真的很累,你。。你让我觉得很累。”

原竞丧然,不想回应。

元旦第一天,原竞没有去公司,而是带了几个贴身助理在客厅办公。

“二少,关于惠誉我们查到了一些和之前不一样的说法。据惠誉退休的老员工回忆说,其实他们公司一直存在巨大的财政亏空,这个破洞老板都瞒着大家,之所以被发现,是警方查封以后他们知道的。”

“付强与他们签项目的时候,知道惠誉有这么大的财权隐患吗。”原竞问。

“目前看来,应该是知道的。所以我也很奇怪。。”

“而且更搞笑的是,付强与这样一个钟鸣漏尽的对象合作,合作期间没有遭受任何较大的风险和损失;”原竞思考道,“在对方锒铛入狱后,那时期的新闻重点也不在惠誉如何风雨萧条,而是付氏如何蒸蒸日上再创辉煌。。”

“明明是合作伙伴,却可以益不相谋,”助理说,“这就算囚徒困境也解释不了。。”

“还有一种可能。”原竞目光一冷,陡然锐利,“惠誉只是表面上买卖烟酒。”

“您是说。。”助理很快明白过来。

原竞敲了几下键盘,把一份身份资料放到助理面前,“跑一趟龙岩市的闽西监狱,找到这个人。”

彭放坐在窗台上翻书,翻了半天一个字儿都没看进去。

正巧这时候章棋炸呼着进来了,“先生,您吃血橙吗,贼甜。二少在底下和他们都吃了一堆了。”

“他们?”彭放把书扔到一边,“谁来了?”

“二少今天叫了几个人在底下工作呢,”章棋道,“他们说的我一个字儿都没听懂,所以我就上来了。”

彭放皱了眉,他这几天光忙着生气也没来得及问,“原竞最近到底在忙什么。”

“不清楚,好像是。。一直在调查某个公司,”章棋想了想,“老听到一个姓付的名字。。”

彭放脸色一变,“帮我把他叫上来。”

章棋愣了,“啊?。。现在?”

“你不叫我自己去找他。”彭放说着就往门那儿冲。

“别别别,我叫,我叫,”章棋满脸推笑地拦住他,不一会儿,原竞就上来了。

“怎么了?”原竞看起来挺高兴,“难得你主动找我。”

“我问你,你最近又在干什么,”彭放逼问他,“你在调查付氏?”

“章棋告诉你的?”原竞说,“是,既然所有麻烦都和他们有关,我当然要把他们存在的问题搞清楚。我现在已经查到了一些东西,证据已经慢慢倾向付氏经营不善弄虚作假违规操作,等这一切落实,骏綦和他们签的是花是草,都没有任何关系了。”

“你是怎么做到的?”彭放怀疑道,“你不会又背着我做了什么。。”

“打住。”原竞不悦道,“在你心里我永远只会用黑瞎打野耗子的手段去解决问题是吗?我告诉你,这回老子走的是法律途径人间正道,你要是不信,等我把事儿办完了,专门录一期焦点访谈让你一天看一百遍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解决?”彭放一听就觉得他又在瞎掰活,“整件事你要我置身事外完全蒙在鼓里吗?你知不知道我最近都快急疯了?!你再这样下去我真要跳楼了!”

“所以我把窗子封了啊,”原竞无赖地笑道,随后眉眼一弯,正经地看着他,“是我给你惹得麻烦,当然必须是我来解决。我希望等我把欠你的还干净以后,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,咱俩重新开始。啊不对,是继续在一起。”

彭放摇摇头,“我不想和你继续在一起了。。”

原竞装作没听见,他学聪明了,每次想发脾气的时候就装没听到。你一本正经生气,我就拿棉花塞耳朵。

“原竞,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了我。”彭放犹豫了半天问出来。

“你答应不再找聂卿一起告我,并且不分手,”原竞悠哉说道,“我就放了你。”

“这不行,”彭放坚决道。

“嗯,ok,没事儿,”原竞耸耸肩道,“那你就继续在这儿呆着,什么时候想通了,什么时候我给你自由。反正老子这辈子就认定你了,跟你耗多久,都没关系。”

“你真是。。”彭放瞪着他连骂都不知道该骂什么了,这段时间他和原竞日日吵夜夜战,他所有骂人用的脑细胞都要败完了,

“好。。”彭放深吸口气,“我答应你不告你,也不分手,行了吗,可以放我走了吗。”

“可惜我不信。”原竞笑着看他气得发白的脸,“彭放,你不擅长撒谎,不要骗我。”

“这种情况下你还指望我跟你说真心话?你怎么不买面镜子照照自己!”彭放说,“算了,镜子都照不出你那颗丑陋的心。”

“你想骂我,激怒我,你觉得除了你自己在言语上出了口恶气你还得到了什么,”原竞步步靠近他,脸上风平浪静,说出的话却凉气逼人,“我提醒你一句,昨晚我说的话不是开玩笑的。你骂的太过火,太不把我当人看,就别怪我真的不做人事儿。”

彭放满心疮痍,原竞就是这样,明明是他在祈求你的原谅,实际上确是他在逼你接受他的原谅。

“即使我不喜欢你,”彭放坐在床上低声道,“你也觉得无所谓是吗。你留一个不爱你的人在身边,有意义吗。”

“因为我始终不相信你真的不喜欢我了,”原竞在他面前蹲下来,手臂圈抱着他的小腿,执着地看着他,“我知道你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因为我犯了错,是我让你失望让你生气了。所以我也在尽力补偿,你相信我,所有你曾经失去的我都会全部送到你面前。你会重新拥有你该得的一切包括我。”

“你哪里来的自信。”彭放垂着眉,“我确是因为你做的事生气,但也确是不想也不敢和你在一起。我曾经是喜欢过你,难道那就代表我得一辈子喜欢你吗?在遇到你之前我也喜欢过很多人,但是现在都没有了。原竞,你不例外的,你在我生命中不是什么不可或缺的一部分,没有那么浮夸没有那么感人也没有那么伟大。说直接点儿,你就是我生活中的一个过客。我才二十七岁,以后我还会遇到很多人,还会产生好感,还会付出真心,甚至可能待她们比待你还要好。不要在我这里找王冠,更不要说什么认定什么一辈子。你的年龄,你的性格,你做过的所有事,都决定了你不配说一辈子。”

“没有那种以后了。”原竞强忍着心中的绝戾和溃然,硬声道,“没有我的,你的以后,不存在的。还有。。你说话真的很难听,对我简直是刀刀见血,我不知道你自己说出来的时候会不会难受,但我真的很难受。”

“你放过我,我们彼此都好过。”彭放咬着嘴唇。

“你在绍兴的那晚,为什么喝那么多啤酒。”原竞突然问。

彭放愣住了。

原竞盯着他的表情,“为什么要参加那个比赛,为什么要赢那双球鞋。”

彭放全身一僵,目光慌措,下意识地想把腿抽回来,离原竞远一点。

原竞死死地箍着他的腿,一字一句,像毒药一样渗进彭放的耳朵里,“因为我喜欢。是不是。因为你记得我喜欢。”

彭放偏过头,“没有,因为觉得好玩儿。”

“把自己喝得胃痛叫好玩儿,”原竞苦笑道,“承认你还在乎我,有这么难吗。”

“你不要再说了!”彭放用力扒开他的手,“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。跟你讨论感情,根本是浪费时间。”

“那你想跟谁讨论,聂卿吗。”原竞寒声质问。

彭放被他逼到极致,只想用所有能想得到的,让他伤心的话来“报复”他的行为,“至少他不会这么对我。”

“你再说一遍。”原竞眯起眼睛。

彭放凶狠地望着他,“至少他不会像某个疯子一样囚禁我。他尊重我,理解我,帮助我,那两个月,你不在,你不知道我们过的有多好,反正比你。。唔!!”

原竞扑上去堵住他的嘴,狠心地咬破他的舌头,汹涌粗暴地吻着他。

那一下咬得深,鲜血几乎是从彭放嘴里涌了出来,他疼得麻木了,只能微张着嘴任原竞在他的口腔里肆意地发泄嫉妒和狂暴。

直到他快不能呼吸了,原竞才施施然放开他。彭放嘴角的血一面卡着喉咙,一面往下巴淌。其他的,全被原竞一抹嘴,吞进了肚子里。

“以后不要再说这种找死的话。”原竞从他身上爬起来,彭放眼神呆滞地望着天花板,整个人脸色通红,呼吸凌乱。

那天中午,彭放又不吃饭了。原竞在客厅坐立难安,想了半天,开始考虑要不要给他买只狗或者猫道歉。

章棋呆在卧室看着彭放只叹气。

其实他这次不吃,主要是舌头疼。至于绝食什么的,他住进来第二天就想开了。

章棋看着他陷入一种古怪的沉默,不免有些担心,“先生。。您。。说句话成吗。。”

彭放眼睛凝凝地看着地板好一会儿,突然抬起头,“我想吃苹果。你过来帮我削一个。”

“啊?。。好啊。”章棋开心道,一会儿便拿了水果盘和刀进来,很快削好了一个,递给彭放,“给您。”

彭放没接,眼神一凌,眨眼的功夫,他突然把盘子里的刀抢到了自己手上,拿尖锐的刀尖戳着自己的脖子。

章棋脸色瞬间惨白,吓得尖叫出声,一起身推翻了果盘。“先生您别乱来!!”

“让我出去。”彭放冰冷地指着他,“让开!”

“好好好。。您别冲动。。”章棋作为小喽啰吓得魂都没了,开了门就飞奔到一楼喊原竞,“二少!!”

原竞正心烦着呢,“叫屁叫。”

“彭先生拿着刀要。。要。。”章棋用发抖的手指着楼梯。原竞一看,脸色完全变了。

彭放拿刀抵在自己的脖子,谁都不敢拦他,只能一边担心一边眼睁睁看着他下楼。娟儿姨是女人,又是做母亲的,立马就哭了出来,“您这是要干什么呀。。您别伤害自己。。”

原竞眼神冷峻,面容阴鸷地瞪着他,“你要干什么。”

“让我走。”彭放同样咬紧牙关,即使他害怕得直发抖。

“你把刀放下。”原竞的手在背后握成拳,“有话好说。”

“没什么好说的。”彭放一狠心,用刀在自己脖子上划了道血印,看得原竞眼睛嗜红,额头青筋暴露。

“放我出去。或者我死给你看。”彭放浑身冰冷得没有知觉,他承认,他真的害怕原竞的眼睛。尤其是此刻,那双眼睛里透露出的疯狂和阴怖像是要将他撕碎。

那一刀割在彭放的身上,实际上是刺进原竞的心里,疼得他五脏六腑都扭曲了。他连打都不舍得打的这个人,竟然绝情到以这种方式来威胁自己。说自己狠。。自己哪里有他狠。。

“让他出去。”原竞阴声道,所有人都不敢再动。

彭放忍着全身的颤抖,一步步走到了大门口。打开门,跑了出去。

只是还没跑几步,他突然冷汗涔涔,腹部绞痛万分。他惊慌地意识到,胃病犯了。

彭放简直觉得这一切都是故意在和他作对。

很快他就疼得脸色苍白,比方才还要白。然后全身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,手里的刀早不知道掉在何处。

他疼得想把全身都收缩起来,下意识地想找药,却想起药在房间里。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

目录
返回顶部